“少年啊，你和我一样，都只是一个丑角而已，你要做什么呢？是要背叛，用你的自尊心彰显你的意志，还是要屈服于公主殿下？”
丑角有着浮夸的打扮，夸张的白绒毛披肩披在身上，紫色的花纹涂满了苍白无力的脸庞，浮肿的大衣掩藏了他的身形，或者说是它的身形。
“我该怎么说呢，少年你啊，难道会天真地想要获得那位公主殿下的芳心吗？不要痴心妄想了，所谓的鸿沟可没有那么容易跨过去啊。与其一直怀着不切实际的梦做着虚假的效忠然后被玩坏被抛弃，不如换个方式怎么样？比如说背叛她就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看着张异还是沉默不语，丑角接着展开自己的心里攻势：“你只需要答应我，或者是点个头什么的，你就可以拥有我的力量，无条件哦。”
张异终于开口了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“我是谁呢？”丑角回答道，“人类有很多种名字称呼我，我也在世间留下了很多的足迹，亦是用很多化名展示于众人。无数的传说无数的故事汇集于一点，最终我选择了这个名字，你就称呼我为梅菲斯特①吧！”
猫妖、吸血鬼、僵尸、超能力者这些存在于幻想中的存在出现在张异面前，甚至他自己成为其中一员的时候，张异已经决定了要保持平常心，但是看到面前的丑角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，连恶魔都找上门了是要闹哪样？而且还是梅菲斯特？这里没有浮士德啊大佬！
“你的选择呢，少年？”梅菲斯特笑着说，“近乎免费，近乎免费，我只需要你在厮杀时的血气，或者是上供的金属，我便可以让你获得力量，远超你想象的力量，而且我可以保证，你可以驾驭这种力量。”
“不错的交易。”张异看着站在自己头顶前的位置，弯腰看着自己的丑角，亦或者是恶魔。
“但是我拒绝。”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。
“啊哈哈哈哈哈！意料之中意料之中，不过同时也让我出乎预料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恶魔跳到张异面前，笑个不停，“我上次的那一个交易者可是干净利落地和我做交易，我本来以为同样是处于相似立场的你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的，虽然你和他的差别让我对你的拒绝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但是没想到你拒绝得那么干净利落！这是为什么呢？”
“看你不爽，妆太浓，语气太轻佻，而且以前被妹妹逼着看《浮士德》害得我对这部名著产生了心理阴影。”
恶魔说道：“既然这样，那我换一个造型吧。”他原地转了一圈，变化成了新的姿态，以一名女子的姿态出现在张异面前。
秀丽的长发，妩媚的姣容，奇异而仿若水晶一般的红瞳流淌着异光，与之不符的是黑色的长袍，虽然不妨碍行动，但是略显臃肿。
“怎么样？这样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吧？”
“我还是拒绝，怎么说呢……我不喜欢妖艳贱货那种感觉。”
“你的要求真多。”女子原地下蹲，缩成一团，红光一闪，一名小女孩出现在原先的位置。
女孩有着利落的短发，身材娇小，容颜清纯可人，略显臃肿的长袍变换成了合身的长袖连衣裙，艺术品般的玉足直接踩在地板上，让人忍不住心疼会不会被弄脏，也让人忍不住握在手中把玩。
“我原本的姿态你不喜欢，那么年幼时的我的姿态你会喜欢吧？”
“开玩笑，同样是萝莉的我妹妹比你可爱多了，你以为这种造型就可以让我心动吗？可笑！”
这个人好烦啊！萝莉恶魔在心里咆哮，重新变回之前的姿态，单指托着张异的下巴，用一种挑逗而不容置疑的语气说：“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和我交易？”
“呃……”张异用一种不好意思的语气回答，“其实我最讨厌恶魔了，尤其是梅菲斯特。”
“为什么呢！”
“原因一，以前我家附近的教堂神父表示，恶魔必须死！原因二……《fate/grand order》这个手游刚刚开通国服的时候，我第一时间玩了，虽然现在把账号转交给我妹妹，但是有一段时间真的很用心……”
“这又怎么样了？”
“我翻船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张异突然发声怒吼，“梅菲斯特这个三星caster我抽到不下十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我受够子安了啊啊啊！你刚刚的披肩和化妆我最讨厌了啊！”
沉默，诡异的沉默，在两人所处的咖啡馆里久久不能打破。
“你是小屁孩吗？！多大的人了不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就大发脾气啊！”梅菲斯特大喊。
“我管你啊！我最讨厌恶魔梅菲斯特了啊！游戏里面就足够了不要游戏外面都跟着来啊！”张异不甘示弱。
“哪怕是要失去一步登天的力量吗？”
“恶魔必须死！以主耶和华的名义！”
一个僵尸，是个游戏玩家，也是个妹控，然后讨厌恶魔，特别是梅菲斯特？我该怎么办啊！梅菲斯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。
“而且……”就在梅菲斯特思考怎么劝诱张异的时候，张异反倒是先开口了，“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，我成功保有自己的自尊，并且在这个工作上顺顺利利地做下去。”
“你想要两者兼得？这是多么贪婪啊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梅菲斯特又重新大笑起来，“你知道你所服侍的那位公主殿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吗？你还想同时保有自尊而且顺利工作下去？”
“我这么贪婪，不是正对着你的胃口吗？恶魔总是喜欢找贪婪的人令其许愿。”
“那你这是答应我了？”
“然而我还是拒绝，因为我不需要你。”
梅菲斯特说道：“哪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？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作为那个公主殿下的奴隶吗？”
“我无法理解你的脑回路，帮人打个工不等于卖身为奴。”张异吐槽，“按照这种思路，估计我和你交易，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，我可不会和名字已经直勾勾表现出恶意的人做生意。等到我需要和你交易的时候，你自然会找我，不然你干嘛和我说那么多？说明你不打算放弃我。”
“好吧好吧好吧，既然你现在不打算和我交易，那我先离开了，祝你好运，小子。”
“作为预约，问你个问题。”张异在梅菲斯特离开咖啡馆前叫住她，“你为什么要找上我？是因为我是什么传说中的血脉吗？还是我有一个很牛逼的祖宗？”
“没为什么，只是对于自己的实验品表达一下关心而已。”
什么！张异吓得整个人跳起来，慌慌张张地检查自己，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少了什么内脏或者是多了什么器官，但是梅菲斯特那远去的笑声让他感觉自己被耍了。
“丑角吗？”张异伸了个懒腰，“或许我真是如此，不过我可不想只是一个单纯的丑角啊。”他转身踏上楼梯，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远处的雨幕中撑着雨伞观察他的凯萨琳。
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张异，凯萨琳问：“你满意了吗，梅菲斯特？”
“很有趣的一个人。”之前想要蛊惑张异的女恶魔梅菲斯特出现在血族公主身边，“我本来以为经历了晚上那么多的事情，他会毫不犹豫地接受我的提议，然而并没有，该说是他无欲无求，还是我的提议真的不到时候？上次交易的人可是很痛快就答应了。”
“也许真的不到时候，因为他在濒临死亡的时候，愿意抓住我给予的机会，成为我的实验品来换取活下去的可能。”
“所以你就把他改造成了一名僵尸？该说是你的恶趣味吗还是太过空虚的内心寻求刺激，还是——”
凯萨琳拔出别在腰间的小镰刀，朝着梅菲斯特用力一挥，气浪撕碎了梅菲斯特，冲散了雨幕，撞在红月馆的围墙上，将这一面的墙壁几乎摧毁殆尽。
梅菲斯特的碎片在远处重新组成了一个身体，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：“恼羞成怒了，我亲爱的公主，亲爱的——妹妹？”
(注释：①梅菲斯特，歌德创作的作品《浮士德》中的主要角色，和上帝打赌以主人公浮士德的灵魂为赌注，成为了浮士德的仆人。后世的作品都有很多以其为蓝本的角色，比如美国漫威漫画的魔王梅菲斯特，以及手游《fate/grand order》的三星caster梅菲斯特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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